无鸟的反思 主题选项

[岩鹭]

昨天，和上尉、蓝鹊、小虎去了海沧，别说那一片红树林，几个月前曾经普通秧鸡藏身的芦苇、鱼塘成了一片黄土，2002年鸟会成立至今7年，我们所有的观鸟点基本面目全非了：湖边水库、机场海滨、钟宅湾、上李水库、虎头山、集美凤林、丙州、东园、张埭桥、东坑、东屿、杏林湾、天竺山、金光湖、大嶝……触目惊心的生境破坏到底给厦门人民带来了什么好处呢？道路拥挤、房价高升、空气质量恶化、水土流失、水体恶化、农民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和滩涂，不要说什么发展需要，如果发展只是让生活更糟糕，这样的发展有什么意义呢？人口发展到500万，建成区扩充到800平方公里，GDP翻几番……可怕的城市发展目标

去看看同安湾吧，几十万人失去土地和大海，得到的是空置的厂房和人造戈壁。10年前3双袜子10元的地摊货现在变5双，这样以浪费资源和廉价劳动力换来的发展实在太可怕了，中国将向何方、厦门又往哪里去？

当你背起行囊、拿起相机和望远镜走出去，注定你只能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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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泽雉]

在中国，最悲哀的两类人，大概是搞环境保护的和搞文物保护的。

最近在读陈志华老先生的《意大利古建筑散记》，很惊叹意人对建筑文物保护之周到，有时古代的一段残墙，几块石头，没什么观光价值，也带不来经济收益，却都像宝贝似的悉心保护起来，所有的道路和车辆都得闪开没商量。不仅是有形的建筑物，老城区那种旧时的生活习俗和生活氛围，政府也下大力气使之尽量维持不坠。

这样的保护措施，其实也是二战之后才得以真正实施。在专制制度下，比如墨索里尼当政时期，不少建筑珍宝也均遭灭顶之灾，元首今天一句话，就可以毁了一座神庙，明天一个指令，一座教堂又遭了殃。

只有当民主制度建立起来，监督机制真正有效运转，执政者再也不敢轻易漠视社会民众的呼声（因为命根子选票都捏在他们手里呢），一个又一个建筑文物的保护法规才在民间力量的推动下，陆续出台和完善起来。其最有名的一个民间保护组织叫“我们的意大利”，它1955年成立以来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和作用。

说回到我们这里的环境保护，道理是一样的，民众的环保意识固然也重要，但关键仍在于体制。

古今中外的人性本没啥差别，每个人身上有善亦有恶，良性制度会普遍激发出人性里的善，使社会得以清洁，人们相信且有能力鉴赏美好的东西，对之持有呵护之心。相反，恶制度会大量催发出人性里的魔性，尤其是人性里的贪欲会无限膨胀，人们都成了圆滚滚的物质动物，面目模糊，没有精神性的追求。尤其是官僚阶层，在这种制度下，当权力完全不受制约，泛滥无边，利用权力来最大限度地谋取利益，就是掌权者唯一的考量。他们只要生前欲望得以满足，哪管死后洪水滔天。来自民间的声音，在他们的权力俯视之下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浮沫，哪会放在耳边。

民主是世界大潮，不管当权者如何抗拒，潮水不断冲刷，顽固的体制终会一点点松动起来。刚刚过世的史家唐德刚老先生，早提出过著名的历史三峡论。五十年不行就等一百年，那一天必会到来。从这一点说，我们都不妨做一个乐观主义者。

但环境不一样，耗不起这个时间，很多时候环境一旦破坏就再不可恢复。在这一点上，你真的没有选项，目睹千疮百孔的山河，很难不悲观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