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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 西行记事
叮当
发表 2003-07-18 00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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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4日,晴,川藏路给我的下马威。

早上7:25的飞机。

我是讨厌飞机的。一个原因是它会吃了我很多银子。我这样的穷人,宁愿火车,汽车,拖拉机,徒步。所幸上天有眼,我一点儿都不娇气,体力耐力也还过得去。我常常为此暗自庆幸。
另一个原因,我有恐高症。在喜欢上户外运动以前,日光岩也不敢上到最高的那块石头。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,超重和失重的眩晕感,我会紧张得抓住坐椅扶手,大气不敢出。
我对他说,你陪我坐飞机,这样我害怕的时候可以抓住你的手。
我又说,如果我一个人,我就抓住边上人的手。
最后我说,我一个人坐飞机去成都,害怕的时候,就抓住坐椅的扶手。
他说,可怜的孩子。
我只是说说而已,他什么都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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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当
发表 2003-07-18 01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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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夜的漫漫长路

十多个修路工人聚集在塌方处清理路面。我和小高下了车,我们的司机载着工人们回67K管理处拿工具。
短短几天的川藏线经历,让我从心里佩服川藏线上的司机和修路以及养路工人。他们团结,忍耐,在任何常人难以忍受的条件下都可以行车。一人有难大家支援,无论相识与否。
眼前的修路工人,有汉族也有藏族,穿着雨披,戴着帽子,脚蹬高筒雨靴,在暴雨中用锄头铲子等工具清理淤泥和碎石,企图整理出一条可以通车的路面。
有位工人赤脚踩在淤泥里,用脚测量淤积的深度。我躲在车里还冻得直打哆嗦,他不冷吗?
我们的司机说,这样的事情,对修路工人来说是家常便饭,他们早习惯了。
我坐在车里,心里有难以言传的滋味。
那位赤脚的工人走到车窗户边告诉我们可以通车了。我看清了他,一位年轻的藏族小伙子,高大挺拔,帅气逼人,轮廓分明的脸,稍微有点卷曲的长发扎了个马尾巴。
可惜那时的状况不允许我掏出相机。

对面的两辆大卡车先过来。
轮到我们的面包车,司机加足马力冲过去,最终还是陷在淤泥里。反复几次都是如此。
修路工人们过来帮忙,七八人帮着推车,还是不行。
我们只好放弃。
难道我们要再次在荒郊野外度过一夜?

对面的公里上有灯亮了,一辆从稻城返回的夏利也被堵住,经过司机的协调,我们走过塌方区,和夏利上的乘客换了车,两辆车各自调头往回开。
这辆夏利已经有些年头,很破,车门和车玻璃都关不严。小高个头较大,我让她坐副驾的位子,自己坐在后排。
大概是9点多的样子,天完全黑了,狂风暴雨中我们的小夏利奔驰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。车的大灯不够亮,司机说买不到合适的灯泡,这样他开起车来尤其吃力。

暴雨一直不停,寒风呼呼地大叫,车窗户因此不能关闭,否则挡风玻璃上的雾气会影响司机的视线。坐在后排的我完全被寒冷包裹。
饿,啃了几块小高买的面包。
冷,却丝毫没有办法。能穿的衣服都已经穿在身上,还有一件抓绒衣装在大包的底部,大包放在车的后座,除非停车否则不可能拿到。我把一跳长裤当做衣服,两只手套进两条裤腿,感觉稍微有了点暖意。
困,出门几天几乎没有安慰地睡过几个小时。

小高在前面不停和司机说话,幸亏有她,否则我该怎么办?
我告戒自己不能睡着,千万不能睡着,要是感冒了,在高海拔的地方是很危险的一件事。
可是我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控制我的行为,眼皮一不小心就合上了。猛然惊醒的时候,司机还开着小夏利在山路上盘旋。
有兔子横穿公路,然后,我觉得路边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一只蹲着的兔子。脑子和眼睛都不管用了。
这个时候,我的心里其实有不少后悔。行走的安全一直是我强调的,这次为了按时赶到稻城,这样的雨夜在这样的山路上,神经高度紧张。
十二点,又是一个午夜时分,奋战了5个小时以后,我们终于到了稻城县城。

我的心里,满是对司机的感激和崇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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